假如嗅觉可以存储
那么泉州这座
“半城烟火半城仙”的城市
应该不会让你失望
这里曾有“市井十洲人”
从海外捎来各种罕有的“番香”；
分散各处的宫庙
每日香烟缭绕；
这里的人
爱将各种中草药入膳
以各种药材入香……
新鲜草木的清香
以及中药香料的韵味
在这片时空中细细融合……
童年记忆是那片老街巷
庄劲松这些年对于宫庙、铺境、药膳以及制香的兴趣日渐浓厚。他常在回忆，是怎样一种力量，吸引他走进了那草木幽香的世界。应该是香气氤氲的寺庙，每日可以嗅到源源不断的香火；也可能是看守宫庙的爷爷奶奶，善用各种有香气的草木入膳为人解忧。
他的童年记忆，是与古城西街的往事交织在一起的。西街开元寺大门斜对面，有条约一米宽的窄巷。原本没有名字，地名调查时，人们随口呼了一个“土剎钻巷”的叫法。“土刹”是民间对土生胡子鱼的叫法，好形容巷子有多么地窄。庄劲松的家就住在那里。
这附近以前是神明扎堆之所，是充满人情味的所在。“开元寺大门旁，有座挡境的紫云宫。主祀保生大帝，‘大哥公’陪祀。”“现在紫云屏的位置，是已经往南边平移了的。”庄劲松可以详细描述清平铺紫云境周边地貌变化。宫庙前有一座三层小楼。因为是附近的至高点，可以瞭望到附近的状况。由宫庙管理者为基础组织而成的民间义务消防队集结于此。这里不仅存放着老式的，各种特别的消防设备，也是附近人家寄放神像的“集中点”。
“爷爷奶奶是守宫庙的人，太爷爷太奶奶也是。”庄劲松说。上世纪50年代末，开元寺附近附近较小的宫庙逐步被拆。庄劲松的长辈为了保护这些宫庙里的神像，让民间信仰的香火接续下去，悄悄将神像抱回家中收藏起来。又过了许多年，为了让神像有新的“栖身之所”，庄家人招呼邻居们一起，利用宫庙过去使用的一些建筑材料，合力修建“大哥公”宫，将佛像集中供奉在一起。因为名字特别，还有一些民间传说，开元寺对面的“大哥公”宫也一度引发了年轻的文史爱好者的兴趣。
充盈着香气与爱心的偏方
医学还不那么发达的时代，人们遇到头疼脑热，总会本能地想到向神明祈求。在泉州城的各城门口附近，或是铺境挡境神所在的宫庙，通常兼具义诊施药的功能。
有的宫庙有一两百首与医药有关的签诗，区分男女老幼使用。略通医术的宫庙管理者会依据占卜者根据自身的症状，结合签诗启发的内容，开出一些方子。守宫人会将常见病症的中草药材配好，并磨成药粉，赠送给求医问药的困难群众。
庄劲松说，最初对于香料草药产生了兴趣，不仅源于耳濡目染，而且还恰好早年常能进入开元寺藏经阁。里头藏有一本油印的老书，书名已不记得，但内容讲述如何利用四季果蔬，养生与治疗常见疾病。记忆中奶奶就时常用各种食物入方，帮助身边人。茶梗、绿豆壳、果皮、果核，都可以入药。
将青皮鸭卵与艾草、老茶等多味药材放于急烧中加水炠熟，取出鸭卵轻敲使卵壳微裂，重新放入急烧中滚炠良久，设风炉烧火碳上放瓦片，将药渣作铺垫上放鸭卵烤炙一刻钟，食用可治支气管炎、哮喘等疾。还有母鸡孵化后的蛋壳，蛋壳内的膜可入药。将那层膜洗干净，加水和冰糖炖，对于气管炎和缓解咳嗽有所帮助。
奶奶这样的守宫人掌握一些养生技巧，但也不断在补充知识。庄家所在的附近，凑巧还有开元寺附近的著名老药铺，诸如秋水轩、泉水轩、丹水轩等。这些药铺的主人都是以医术济世，以善制丹药闻名的。从庄劲松家推窗开门出去，总能看到这些人家在房前屋后晒制中草药的情形。
庄劲松的长辈回忆，抗战爆发时，一些落难的青少年无家可归，便徘徊在西街开元寺附近，等待好心人的救助。庄劲松说，爷爷奶奶会邀请这些流离失所的少年到家里，与家中的孩子分享家常便饭。懂事的少年们会帮忙，一起到附近挖野菜，就着粗粮煮成的米粥，煮成咸粖（闽南语咸稀饭之意）。有一口热饭吃，生活就有希望。有孩子后来有所成就，还找到西街的庄家，两家人彼此保持着密切联系，这些故事都传作了邻里佳话。
无论贵贱草木皆有情
最近这些年，庄劲松日常沉迷于香料与草木的特性。在他家的院落里，我们看到了不下数十种新鲜草本。薄荷、香茅有许多种，六角樱俗名“狗肝草”；芳香万寿菊，有个好听的名字，叫“碰碰香”。以手轻触，就激发那叶片，在指尖留下特别的香气。“天青地红”、紫苏、小叶黄金艾、田七叶……如果没有主人指引，我们无从知晓一丛草木中隐藏着这么多种植物。
草木的香气，是淡然的，不那么激烈的。以各种中草药拼配出的香料，撞击碾碎作粉末后，迸发出的香味是更持久和令人迷醉。回望历史，泉州宋元海丝史中，很多香料的名称在史书中大名鼎鼎。对于很多人来说，它们只是名字而已。在庄劲松那儿，我们看到了一些他四处搜罗来的珍贵香料。比如龙涎香、麝香、乳香、安息香、沉香；也有产自本土的清源山上的两面针藤，石狮祥芝海底捞上来的海柳树叶。
在懂得辨识草木功效的人眼中，每一种草木无论贵贱，都有自身的价值。人们用香的历史至少有五千年之久了。在泉州这座“半城仙”的城市，自然会有“半城烟火”来装点。这个“甜美”的课题，庄劲松打算接力延续下去。
自制香囊配方
安神驱蚊香囊
成份：迷迭香，艾草，羌活，薄荷，冰片等。功效：安神驱蚊，祛湿化浊，芳香辟邪。
提神驱蚊香囊
成份：川芎，苍术，白芷，冰片等。功效：提神，驱蚊，预防瞌睡等。
避瘟香囊
成份：羌活、大黄、柴胡、苍术、细辛、昊茱萸等10味功效：预防瘟疫，化浊祛湿，芳香辟秽，醒神开窍。
用法：佩戴于胸前，或挂于车内、床头。
（以上配方禁忌：外用，禁止口服，孕妇及花粉、等中草药过敏者慎用。）
END
文/月芳 图/田米 编辑/大雅
别了！“老天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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